香港“14K”最出名的龙头不是陈惠敏,而是他,曾经是油尖旺头号
我们是看港片港剧长大的一代。在以古惑仔、无间道为代表的黑帮片中,帮派各据山头,时不时挥刀互砍,血流成河,肉体买卖,毒品交易,在警察之间安排卧底……
庙街位于香港九龙油麻地,是港片中古惑仔出没的“油尖旺”(油麻地,旺角
他是14K教父级人物,从古惑仔到帮派三名掌门人之一,14K帮主空位多年,据说他不愿担任当“坐馆”,但没有他的首肯,其他人也不能;
他是香港黑社会发展的见证者,经历过李连杰经纪人被9枪爆头,刘嘉玲裸照风波等,40余年将自己拼成一块金字招牌。
2月20日,他输给了一生中自己最强劲的敌人——癌症,22:50在荃湾港医院病逝,终年68岁。江湖传闻,一众小弟曾筹钱,从俄罗斯花100万美元(约650万人民币)替胡须勇买了一支对抗癌细胞的补命针,但胡须勇的病情却反而急转直下,离开人世。
“胡须勇”—原名潘志勇。20世纪40年代末,胡须勇随着家人从佛山到香港避难,因为贫穷无文化,少年时期的胡须勇一直在香港的底层中苦苦挣扎,靠出卖低廉的劳动力勉强地为持着生计,直到后来看到曾经的玩伴因为加入黑帮而生活富裕起来,于是就萌生了加入黑帮的念头并直接进入黑帮成为其中一员。
当时初入黑帮的胡须勇只有15岁,在黑帮众多人马中未不显眼,要知道在黑帮中好勇斗狠,骁勇善战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正靠聪明上位的并没有几个,而胡须勇上位靠的就是“食脑”(用脑子)。胡须勇因为聪明,深受黑帮头目的戏重,短短几年时间就负责了九龙一带的娱乐场馆,成为看场小头目。当时的香港大大小小的黑帮组织有50个之多,然而香港就那么一点儿大,于是各个帮派之间争地盘时有发生。而胡须勇能从一个小头目成为14K大哥缘于一次与大圈帮的较量。
当时香港黑帮称呼由大陆过去的黑帮成员为大圈仔,而他们所属的黑帮则为大圈帮。大圈帮当时看上了胡须勇所管辖的九龙娱乐场管,要求胡须勇拱手相让。胡须勇是肯定的不愿意,面对嚣张的大圈帮,气得火冒三丈,于是就带了10来个手下,每人人拿两把大斩刀,设计将大圈帮的人骗到娱乐馆中,来一场瓮中捉鳖,血拼后的大圈帮自知打不过胡须勇只能乖乖求饶,从此,胡须勇就是靠这场智斗大圈帮而升为香港14K老大。当时的他还不到40岁,却拥有手下过百万。然而“出来混,总得要还的”。
“你行不行啊?”九龙麻雀馆老板打量着27岁的胡须勇。1975年,这里是全港第二大麻雀馆,几乎是最乱的场子。
胡须勇惴惴不安,他打劫失败、十赌九输。他告诉自己,惟有豁出去搏出位,才能找到立足之地,于是对老板说,“装上电动门,给我买30把砍刀。”老板答应,只要能镇住场面,就给他每月7500港币薪水,一天一围台饭、一条香烟。
对手是被称为“大圈仔”的广东青年。大陆还处在“文革”的动荡中,“大圈仔”历经红卫兵武斗洗礼,游离于上山下乡潮流之外,成帮结派到香港勒索打劫,跟香港黑帮火并,然后逃返大陆。胡须勇记得,很长一段时间,“大圈仔”是《新知》杂志里最凶悍的主角,在九龙麻雀馆,他们勒索老板、踢场惹事,本地黑帮也不愿招惹他们。
7天之后,和“大圈仔”的战争降临。胡须勇关上电动门,二话不说,带着小弟乱砍一通,麻雀馆的地上血流成河。老板躲在里屋通过摄像机观看,出来后满脸畅快,拿出一叠钱让他们去桑拿。
随着香港回归和经济的转型,很多香港的黑帮已经选择弃暗投明,当时的胡须勇行事也渐渐低调起来,当上14K老大后的胡须勇因为聪明,发展可谓是顺风顺水,然而就在他准备金盆洗手的时候,却发展患上癌症。
也曾收手。17岁有了第一个小孩,他断断续续打起工来,捡保龄球,进塑胶厂、制衣厂,最终升到了师傅的职位。然而大师傅间也有勾心斗角,他所在的派系长年受压制,上升路途渺茫。
一个晚上,10号台风刮过香港。上完夜班,潘志勇站在高处望向公园,万物凄凉,感觉“人生就像草木”,遂作诗一首:“狂风雨过又天晴,眼前景物感凋零。草木难奈纵横雨,人生何堪冷暖情。”重出江湖。
上世纪70年代,比他大8岁的佛山老乡李小龙,凭借中国功夫蜚声海外。潘志勇备受鼓舞,学起功夫。“我要成为大哥”,成了他的信念。
起初是勒索打劫。有一次,他从地下赌档抢了十多万港币,一出门便被警察重重围住。他称对方欠债不还,被放了出来。
打劫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得发展小弟,打出名声,树立“霸气”。霸气是江湖人的通行证,先从外表开始。他蓄起胡子,从此江湖人称“胡须勇”。
1992年1月15日,香港演艺界组织了一场轰动国际的反黑帮暴力大游行,希望港英当局重视此问题。
关于往事的众多传说中,有一则是这样的:蔡子明的一部电影等着刘嘉玲开拍,刘迟迟不来,蔡子明大为光火,于是“派人教训了她”。最终刘嘉玲演了配角,“很快就在戏里被人打死了”。12年后,刘嘉玲受虐裸照刊登在《东周刊》,引发演艺圈集体抗议。
1992年初,《家有喜事》的拷贝被蒙面人劫走。胡须勇说,打劫者叫陈志明,这人还企图抢走李连杰。当时,蔡子明在争夺李连杰的官司中获胜,可对手嘉禾公司还在上诉。有一天,陈志明持枪到蔡的公司,威胁员工,声称要李连杰为之拍戏。蔡子明也以同样的方式回敬。接下来,双方约到香港富豪九龙酒店的大堂咖啡厅谈判。
在胡须勇的记忆中,经过是这样的:
陈志明称他有总公司撑腰,蔡子明问其姓名,对方回答“龙的传人,黄土大地”。
胡须勇怒了,“我们都是龙的传人啦,不拍又怎样?”对方威胁:“你给我看着。”
蔡子明踢开桌子:不怕你看着!买单!双方瞬间都亮出枪支,胡须勇立即大喊:都别动!不许拔枪!
随后几天,蔡子明去追杀陈志明。第四天,蔡死在办公楼门口。胡须勇看过警方提供的现场照片,“整个头都爆了”。他说,“两个假扮成保安的杀手往蔡子明头上打了9枪,就像电影一样。”而来历不清的陈志明,从此销声匿迹。
蔡子明被杀这一天,他和李连杰谈了《新龙门客栈》的拍摄计划。10个小时后,他的生命戛然而止。后来,徐克的《新龙门客栈》成为香港电影史上的经典。蔡子明的故事为这部电影写下注脚——当下一批客人来到的时候,人们已经忘了他这个匆匆过客。
多年以后,当我向胡须勇提起蔡子明,他正好从富豪酒店地下的夜总会走出来,从窗口看到了当时谈判的座位。二十多年不曾提起的记忆倏然复活。
“不该投资不熟悉的领域。”胡须勇叹了口气。
香港黑道江湖可以说成形于清末时期,崛起于五六十年代,八九十年代是其颠覆时期,97年以后基本没落。因为,中国是决不会允许黑社会在自己的任何一块主权土地上猖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