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间失格》与《维庸之妻》:从女性形象分析太宰治的一生
太宰治原名为津岛修治,他是日本“私小说家”的代表,擅长描写人物的“丧”生活。他笔下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是过着堕落而迷乱的生活,但因此却大受读者喜欢,尤其那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甚至被大众广为传播。
太宰治的经典著作便是《人间失格》,那里面的叶藏就是以他本人为原型所描写的。太宰治原本生在一个议员的家庭,从小受着良好的家庭教育,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他却因为长期在家里得不到父母的爱和遭受了仆人的性侵而导致自己性格极度扭曲,生活严重偏离正常轨道。从他的很多著作里我们不难看出各种女人的影子,那么今天我们来分析女人在太宰治的一生中留下哪些印记。
无法得到母爱,让他对女人天生有一种讨好的心理
太宰治在《人间失格》中对母亲的描述仅有两处,而且几乎只言片语。从这里我们不难发现母亲对太宰治来说是个渴望靠近却无法靠近的人。孩子对母亲是有天性的渴望。但是太宰治因为从小体弱多病,三岁到八岁是由叔母抚养。在他的自传小说《回忆》中,这么写道:“直到小学二三年级,我都不知道生母的存在”,“我对母亲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太宰治从小就母爱缺失。
所以他才会在《人间失格》中这么描写: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招数,那就是搞笑。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尽管我对人类满腹恐惧,但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对人类死心。
从小渴望母爱,于是他想办法讨好女人。从姐姐到仆人,无不因为他的平时扮演“丑角”而对他格外赞赏。他因为搞怪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却始终无法得到母亲更多的爱。正如他在《人间失格》中这么写:“女人是一种让人又害怕又渴望亲近的生物。”
上天给了他好看的皮囊和聪明的大脑,他可以轻而易举获得各类女人的欢心,甚至是妓女愿意出钱给他买酒养他。我在读太宰治的文章时,一边批判他的糜烂生活,一边想着这就是那个年代日本的写照。
在《人间失格》中,妓女愿意跟叶藏一起去死。这里就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叶藏选择退缩了,结果就是妓女跳河,他自己苟活。苟活下来的叶藏就开始被父亲关注,甚至安排友人“比目鱼”去家里照顾他。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他还是和自己狐朋狗友们整日买醉,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叶藏除了有好看的外表,还是很有画画的天赋,在日常的生活中靠画画养活自己还是一件简单的事。
遇见爱情,他的人生又一次被点亮了
在《人间失格》中,叶藏最美好的时光,便是从和妻子良子的相识。
那时候,一个少女劝我戒酒。
在良子的表情中,分明荡漾着一丝没有被任何人玷污过的处女气息。
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和任何比我小的处女睡过。那就和她结婚吧,即便因此再大的悲伤降临在吾身上也再所不惜。我要体验那狂暴的欢乐,哪怕一刻也行。
从他的文字中,我们知道了叶藏(也就是太宰治)本人是多么爱自己童贞的妻子。他们在结婚后,他确实扮演着好丈夫的角色——画画,养家,陪伴妻子。他不再酗酒,不再跟妓女鬼混。
良子不仅仅是他的妻子,也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她单纯的关心和爱意,让他体会到遗失已久的感动和关心。那是他在流连在众多女人身上渴望而无法得到的归属感,终于在良子身上找到了。
叶藏渴慕的女人是怎么样的?那是一个有母亲般对他包容的女人,真正关心他的身体和健康;是一个单纯的少女,有着简单的生活和对他满满的爱意;是一个在家温柔的妻子,可以做好饭菜等他回来。这是他渴望的女人,代表着他内心向往着正常人的生活。简单的居家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被丑陋的出版商打断了。可恶的出版商趁丈夫没在场,强暴了他的妻子良子。恰好这一切又被叶藏看在眼里。
从那天夜里起,我头上出现白发,对所有的一切越来越丧失信心。对其他人也是越来越怀疑,永久地离开了对人世生活所抱有的全部期待,喜悦与共鸣。事实上,这在我整个生涯中都是一件具有决定性的事件,犹如有人迎面砍伤我前额的正中部,使我无论与任何人接触,都会感到那道伤口隐隐作痛。
良子失去的不仅仅是对丈夫的忠贞,更是叶砸人生的信心。从此以后,他又回到以前的自己,跟人鬼混,但是内心极度痛苦。正如他说的。极大的毁灭。在这之后的每一天,即便良子还是像以前那么照顾他,但是他已经开始逃避她,甚至愈发堕落。
女人的堕落衬托出他人生的破灭
在《人间失格》中,太宰治后期对妻子良子的描写很少,主要是围绕自己的生活来写。那么,良子的真正形象是怎么样的呢?或者说,太宰治的妻子跟他一起生活时候的状态是怎么样的?我们想要知道,就要去了解他的另一篇文章——《维庸之妻》。
《维庸之妻》是以一个女人的口吻描述自己在酒铺老板上门问自己讨丈夫酒钱之后,妻子开始去酒店为老板打工作为偿还的经历。
从《维庸之妻》前半部分,我们看到了妻子是个温柔顾家的好女人。她整日安心在家带孩子,丈夫整日在外鬼混也不管,仍然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丈夫大谷。
因为榻榻米太脏了,所以就请你们用这个东西垫着坐吧。”说罢,我又一次郑重其事向他们寒暄道:“初次见面,倾夺关照。迄今为止,我丈夫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尽管我不知道他今晚做了什么,但是刚才摆出一副可怕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道歉。反正他就是那样一个怪脾气的人。”
从妻子对上门来讨债的酒铺老板致歉的话语中我们不难看出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太太。在这里,妻子就像《人间失格》的良子一样,善良顾家的传统女人形象。
但是,后来妻子的转变可能就告诉我们,太宰治妻子后来的转变。
因为要替丈夫还钱,妻子不得不去酒店打工,这时候,她开始自我意识觉醒。“外出工作赚钱”,让他开始自食其力。文章中,她是这么说的:
以前我干嘛没发现这等好事?直到昨天我饱尝苦头,说到底还是自己傻,没有想到这个好主意。过去在浅草寺父亲摆摊铺我就帮他接待过客人,表现也不错。今晚不就得到五百小费吗?
女性一时的觉醒,让妻子从依靠丈夫的女奴角色中跳脱出来,开始到酒铺打工为夫还债。因为在酒铺打工,经常和男人调情,她开始变得春心荡漾,做头发,买新衣服等等。这些描述,暗示着女人开始走向堕落,不再专一于自己的丈夫。
直到后来,女人在一个夜里和一个客人发生了关系。这一部分的描述,看上去说妻子背叛了自己的丈夫,但是其实是太宰治借用原本是善良忠贞的妻子做出不忠的事,讽刺当时社会人性的堕落。有时候,好人的堕落更凸显社会风气的糜乱。
在《维庸之妻》中,大谷完全抛弃了自己的社会责任,导致妻子不得不承担。之前的妻子代表家的温暖,后来觉醒的妻子却被“社会化”,代表了当时人们的堕落风气。
从《人间失格》到《维庸之妻》,我们不仅在叶藏身上看到了整个社会堕落的影子,甚至在他的妻子——原本无比善良的妻子最终被社会同化,我们可以看出,太宰治一生的悲剧是当时整个社会堕落的“缩影”。